夜聲心雜

  時過子時,窗外望見的車水馬龍還沒斷。猶記當初那個初入大城夜晚,就是那不斷的車馬聲讓我無法入睡。窗戶外頭直看過去可見大順三路底與中正路的交叉口,其車流量之大,從每次燈色由紅轉綠候,那迎面朝著住所這方殺過來的機車陣勢便可知曉。若真要等到此車馬斷尾,或要等至四更五更之時吧?

  如今余居高雄也一年多,早已習慣由這車馬聲每夜伴我入眠。夆週末返屏東,若有過夜,反而覺其過於寧靜,甚無法睡著。遂這事子也成為我返家但不過夜之名正言順理由。

  究其原因,難道寧靜的不眠真的只是耳根子習慣了夜晚的喧囂,遂命令腦袋若無遇夜聲,便不可入睡?又或者是長期處於有聲音的狀態下就寢,若缺乏了聲響,便感無安全感不得入睡?

  還是我的心靈也跟著吵雜了起來?

  或許吧,心跟魂在吵架。他們每晚必吵,惹得我肚疼;他們每早必吵,吵到我頭疼,日復一日。也因他們天天吵架之緣故,我得於躺上床後,花個半個小時去釐清他們兩個之間的誤會後,才得開始入眠,這也是日復一日。就因為這樣的兩個日復一日,注定了每早的疲憊。

  對於他們何時停戰,我無從得知。也許他們兩個只需要呼吸一下新鮮之空氣、喝一口甘甜之泉水、賞一片悠悠之山水景色,便能將腹內所有不淨清除。也許他們會持續吵下去,可能吵到我離開這吵雜居所的那一天,也可能繼續將我肚子撐大以換取他們吵架的空間。

  休息吧,內戰或者外戰。我只能這麼告訴我的心魂跟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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